《西厢记》情节和主题较《会真记》有了很大窜改,然而《西厢记》照旧沿用《会真记》的故事框架,剧中保存了崔莺莺答张生的一首诗,题曰《明月三五夜》:“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美女来。”此处的“美女”指的是谁?《西厢记》研究专家——蒋星煜先生认为“美女”指的是崔莺莺。他在《“疑是美女来”的美女何所指》中作了具体叙述:“《会真记》说张生接读《明月三五夜》之后,‘微喻其旨’然后才翻越东墙,……从文理和情节看,张生的‘微喻其旨’显然和莺莺的本来主意不相切合。应该是一种体现,体现什么呢?她汇报张生,叫他‘待月西厢下’不要把房门封锁,我这个美女——莺莺会来和你幽会的。”[1]可是后继学者黄季鸿在《“疑是美女来”再议》一文中指出:“‘美女’并非蒋先生所言指女性……昔人喜用‘玉’状人之优美,以玉喻男人或女性之美。”[2]
一、“美女”辨
崔莺莺接到张生的信,在复书时赠送张生玉环一枚,并在信中写道:“玉取其坚洁不渝……意者君子如玉之贞。”崔莺莺寄玉给张生是但愿张生能像玉一样具备“坚”和“洁”的品质。崔莺莺对“玉”的领略来历于《说文解字》,其“玉”字条注释为:石之美有五德,仁之方也;角思理自外,可以知中,义之方也;其声舒扬,专以远闻,智之方也;不挠而折,勇之方也;锐廉而不忮,洁之方也。所以张生是莺莺心目中的“美女”。
张君瑞巧做东床婿,法本师住持南赡地。
首先、《会真记》中的“西厢”应是崔莺莺的住所。“西厢”一词最早呈此刻《莺莺传》中崔莺莺赠送给张生的诗——《明月三五夜》“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天。隔墙花影动,疑是美女来”。诗意明明是崔莺莺在西厢下待月,期待张生这个“美女”的到来,改编成元杂剧今后题目总名为:
老汉人开宴北堂春,崔莺莺待月西厢记。
1、2、4、6都是张生的唱词,句中的“美女”显然是指崔莺莺,剧中尚有很多雷同的如“软玉温香,休道是相亲傍”(第一本第二折【四边静】)、“娇羞花解语,温柔玉有香”第一本第二折【尾】)中的“玉”都和“美女”有沟通的所指。王实甫把《西厢记》中崔莺莺配置为“美女”,所以“王西厢”中的“美女”是指崔莺莺。
蒋星煜先生在《〈西厢记〉之西厢考》一文认为《会真记》中“张生寓所并不在西厢范畴之内,也说明白老汉人亦不在西厢,不然的话莺莺断乎不会约张生来此会面”[4]。
1.“春景在面前,争奈美女不见。”(第一本第一折【赚煞】)
6.“偏僻清的咨嗟,娇滴滴美女儿那里也。”(第四本第四折【告捷令】)(——《集评校注西厢记》,(元)王实甫著,王季思校注,张人和集评,上海古籍出书社,1987。本文所引《西厢记》均出于此。)
《西厢记》中“美女”呈现六次:
再次,“疑是美女来”中的“来”字,是有必然偏向所指的,是指向写诗人崔莺莺的,所以对莺莺来说,张生走向本身才叫“来”。文中张生跳墙达到西厢今后,莺莺说的是:“将寄与婢仆,又惧不得发其真诚,是用托短章,愿自陈启,犹惧兄之见难,是用鄙靡之词,以求其必至。”说白了就是:我想对面教导你,就是用“鄙靡之词”,引你这个“美女”前来。
《会真记》中的“玉”是指喻张生的。
4.“我则道槐影风摇暮鸦,本来是美女帽侧乌纱。”(第三本第三折【沉浸春风】)
在《莺莺传》的基本上发生了宋代赵令畤的《蝶恋花鼓子词》、金代董解元的《西厢记诸宫调》、元代王实甫的杂剧《西厢记》。《西厢记》的问世引起了戏曲史上的惊动,它的情节已经分开《莺莺传》变得越发繁富,个中“美女”的观念也产生了改变,然而在改变了情节后王实甫仍旧照搬元稹《莺莺传》中的原诗,改编和原著之间没有协调好而造成了“美女”所指的杂乱。正如清人李渔在“密针线”中所说:“一节偶疏,全篇之马脚出矣”,失于“照应”、“匿伏”,李渔认为这种疏乎恰恰是元剧的特点:“吾观今天之传奇,事事皆逊元人,独于匿伏照应处,胜彼一筹。非今人之太工,以元人所长,全不在此”[3]。它道出了元杂剧针线不密的共性,对付词曲有“天下夺魁”之称的《西厢记》也不破例。
其次,张生的友人用“玉”来喻张生。《会真记》中的张生在收到崔莺莺给他的信后,作了让人不行思议的流动——就是将信的内容在他的挚友中果真,个中有一位叫李绅友人的听后,作了一首《莺莺歌》,《莺莺歌》是一首叙事诗,内容与《莺莺传》相符,其实就是《会真记》的诗意表述,《莺莺歌》中有:“……此时潘郎未领会,偶住莲馆对南北……”诗中的“潘郎”原指貌美的潘安,此处代指风骚多情的张生;另一位挚友杨巨源,“好属词,因为赋《崔娘诗》一绝云:‘清润潘郎玉不如,中庭蕙草雪销初。风骚才子多春思,肠断萧娘一纸书’。”此处的“潘郎”同李诗一样指张生,“玉不如”是说张生远胜美玉。说明张生的友人喜用“玉”来形容仙颜男人。
5.“月移花影,疑是美女来。”(第四本第一折【混江龙】)
首先,《会真记》中崔莺莺用“玉”比喻张生。
3.“隔墙花影动,疑是美女来。”(第三本第二折)
2.“畅道是美女回去得疾。”(第一本第四折【鸳鸯煞】)。
二、“西厢”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