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所指:汗青之痛和存在之哀
一、中西方经典寓言的三个特征
寓言,古已有之。作为浮现自然之道的三种形式之一(其他两种为重言和卮言),寓言的字面意义自己并不重要,因为它们自己是杜撰的,就像佛家所说“舍筏登陆”。今世著名品评家艾布拉姆斯曾这般界定寓言:“寓言是一种叙事,它的行为者和行为,有时包罗配景颠末作家决心的创作,其目标不单使它们自己有意义,并且更重要的是展现出一种相关的、第二层面的人物、事物、观念或事件。”[1]他强调寓言的目标与本质在于“第二层面”,即寓言的所指。正是所指的富厚性与重要性被显现出来后,寓言才得以创立。这即是寓言的第二个特征:所指的充盈与凸显。寓言可以或许让人从其所指意义中得到教诲。
《禁闭岛》毕竟所指何物?由于影戏导演拥有“影戏社会学家”的美誉,许多人认为影戏把矛头指向了麦卡锡时代的极度政治情况:“马丁·斯科塞斯所想的势必是要在《禁闭岛》这样一个悬疑故事中暗箭伤人地报复麦卡锡时代的极度政治对美国汗青历程所造成的庞大影响,究竟纯真地报告一个精力病人接管治疗的故事毫不是他这样的影戏社会学家所热衷干的,没有任何社会学文化代价晋升的影戏老马是不会去拍的。”团结片头提示的“1954”和美国的汗青,这种表明至少在时间上是有按照的。(节选)
二、能指:神秘而惊悚
影戏的能指语言既有视觉上的,好比场景、色彩、明暗等,也有声音语言,包罗人物对白、音响、音乐等。[3]马丁·斯科塞斯在《禁闭岛》中充实更换这种影戏语言,织成一张神秘又惊悚的能指之网。
首先是配景的选取。从影片自身来看,故事的产生地布满神秘气息:一座关押着精力病人的海上孤岛,“岛上三面是悬崖,悬崖下面紧靠着海,船埠是收支惟一的路”(影片台词),由荷枪实弹的警员如临大敌似的扼守着。而从影片的拍摄看来,或者导演要做的远甚于此,当初他邀请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主演该片时问的是“你是否愿意演一部惊悚片”[4]。莱昂纳多在谈及该片时也说“更愿意称其为心理可怕片”,包罗它的取景也不无可怕,尤其是影片陪衬出的告急、压抑和四处弥漫的猖獗气氛。
《禁闭岛》并非简朴的联邦法律、探案一条线索,导演不时地将镜头瞄准已往,瞄准真实的汗青,而且将已往和汗青以残酷、血腥的一幕揭示。好比泰德大脑多次闪现的达豪会合营成堆的死尸以及尸堆里复生的小女孩。尚有纳粹军官头部血肉恍惚却求死不得的挣扎。最暴虐的莫过于最后老婆将孩子灭顶在后院的池塘以及泰德枪杀老婆,老婆的鲜血瞬间铺开来。到此,《禁闭岛》完全突破寓言能指的神秘性,走向神秘的极度即惊悚——即即是波德莱尔笔下忧郁的巴黎也仅止于恶心,卡夫卡的格里高利也仅肉体变了形。这种惊悚可以一下子穿透人的心灵,激发人对付所指的深刻思索,岂论思索的时间是非和有效水平,想必这都是导演所愿看到的。
虽然,这种教诲所要引起的浸染是否认的,“狼”象征着伊索时代为所欲为的贵族和仆从主,它欺凌“羊”则表示了平民和仆从对社会不合理的愤慨与不满,是社会抵御的缘起。另外,依本雅明之见,“寓言在思想规模就如同物质规模里的废墟”,“在现代艺术中,只有那些符号世界终结、生命大限的破碎形象,才气使人彻悟一切尘寰存在的凄惨与无意义,促使人们在废墟中升起生命救赎的动力”[2]。总之,寓言最终告竣的是对现存的击碎和否认,进而寻找新的救赎。所以,经典寓言的第三个特征是:它具有否认的成果和代价。
其次是高密度的鬼魅怪僻意象。在泰德上了小岛去精力病院的路上,一种高强度的撞击音乐一连一分半钟之久,令人心生告急和畏惧。当泰德刚进入精力病院时碰见一位鬼怪般的女病人,而她竟然朝泰德作出噤声的手势并微笑(妖怪的微笑是多么诡异)。在考利大夫办公室的墙上,悬挂着一幅幅以前的精力病人被熬煎成恶魔般的画像。紧接着在溘然“蒸发”的女病人的房间地板上掏出一张纸片,上面写着两行谁都没懂的字:“The law of 4,Who is 67”。这些持续不绝的意象无一不是在渲染神秘、惊悚的空气。这种表示手法在中国影戏《杀生》也曾呈现,影戏《杀生》去掉了原著小说刑事案件的论述框架,短短的六分钟片头在渲染各种神秘元素:第一,故事产生在被塑造为神奇之地的中国西南部,关闭的群山和纷乱的古堡更营造了神秘空气;第二,透露着神秘气质的主人公牛坚贞,跌落山崖而毫发无损;第三,影像的神秘还直接表此刻雷同宗教色彩的水葬上。“该当说,丧葬自己就是一种宗教性质的习俗,出格是在远古时期,丧葬自己也就是原始宗教(尤其是祖先崇敬)的一个重要构成部门。”《杀生》在一头一尾两次表示水葬局势,被葬者仰躺在盘根错节的树根上,其他送殡者都身着黑衣黑帽沿路手舞足蹈并对天号叫。巫师的形象、独特的装束、诡秘的行动,这些都在积极渲染神秘的气氛。虽然,影戏另一重大神秘在于牛坚贞致死的原因,观众怀着解密的好奇跟从外来大夫的视角去追寻谜底:“我打开了他的肚子,内里很康健,外面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他是怎么死的?”